北京青年報訊 (記者 張嘉)曾執導《滾蛋吧,腫瘤君》和《送你一朵小紅花》的韓延導演很早就開始思考生命的意義了,他的電影也往往與“生死”密切相關。因此,當看到《人生大事》的劇本時,韓延立刻就被它所吸引,“我認為生死是終極關懷,是一個終極課題,是最基本的戲劇需求,劇本里面關于生死都是最本能、最原始的,所以,我對這一類題材尤其偏愛和敏感。”
正在熱映的《人生大事》由韓延監制,劉江江編劇并執導,朱一龍、楊恩又等主演,目前電影累計票房已突破15億,領跑今年暑期檔票房,并躋身中國影史票房前50名。
這是劉江江首次做導演,能請韓延做監制,劉江江表示獲益匪淺,他說從《人生大事》的整個制作過程來看,韓延導演是這個項目的主心骨。“他從劇本階段就介入,像指路明燈一樣。如果說主演朱一龍會七十二變,延哥則有火眼金睛。延哥從劇本階段到執行階段,一眼就能看出來問題在哪兒,或是哪兒走偏了。他作為監制,不會輕易放過我們每一個主創。有幾次我在改劇本的過程中,都覺得已經筋疲力盡了,延哥還要再踹一腳,第二天,我就又能擠出一滴油來。我特別感謝他的這種工作方式,就像影片中,朱一龍扮演的三哥身邊的老莫、小文,這些人像加速器一樣,讓三哥把最好的他拿出來。我覺得延哥的經驗和指點是無價的,適用于我以后的職業生涯。”
用輕松和溫情方式把恐懼剝離開
《人生大事》講述了殯葬師莫三妹(朱一龍 飾)在刑滿釋放不久后的一次出殯中,遇到了孤兒武小文(楊恩又 飾),小文的出現,改變了他對職業和生活的態度。
韓延是在2021年初第一次看到《人生大事》劇本,開始聽說是殯葬題材,他還以為劇本會寫得很悲傷,結果看完劇本發現風格很輕松。“故事講的與殯葬事業、殯葬文化相關,但與我們對這行業通常的印象不一樣,里面有很多有意思的內容,不覺得沉悶。我們往往對于死亡會有一些忌諱、避而不談,但是《人生大事》的整個文本,字里行間并沒有悲情和逃避。很早之前,我也想過拍攝類似的題材,但沒有時間把想法落實,看到《人生大事》這個相對比較成熟的劇本,我覺得可以幫助導演拍出來,所以很快就決定幫助劉江江導演接著往下做。”
劉江江的老家在石家莊郊縣,爺爺和大伯都是木匠,偶爾會幫村里的人做棺材、操辦喪事,小時候他家的院子里擺滿了魚柳、桑槐、松木、柏木的各種棺材,劉江江曾回憶說:“我小時候就躺在棺材里,渾身蓋滿刨花,尤其是松木、白木,味道特別好聞,太陽一曬就在里邊睡著了,吃飯的時候,我爺爺和大伯找不著我,最后從棺材里把我拎起來一邊打一邊罵,這是我小時候很浪漫的童年回憶。”
那時候,十里八村誰家有喪事,劉江江的爺爺會去幫忙,“我們方言叫做‘大了’,事了拂衣去的那個‘了’。我跟著爺爺去葬禮,我在葬禮上看到那些很接地氣的、很生動的演出。我覺得中國人對葬禮其實是很浪漫的,我們把人活著的時候沒有實現的愿望,都用紙扎出來,然后給燒過去,寄托了豐富的情感。”
除了自己的成長經歷,劉江江后來又做了很多采訪,《人生大事》劇本就是基于這些而成。韓延說自己看劇本時就很感動,主人公三哥面對生死的態度和轉變令他印象深刻,“三哥這樣一個人物,一開始吊兒郎當,沒有把干殯葬師當回事,后來他對職業和生死都有感悟。這個過程很生動,我感覺跟著人物一起在生活中走了一遭,讓我對于生死這段旅程有了更深的了解。”
韓延說自己是悲觀主義者,所以如果他生病,就會像《送你一朵小紅花》中的韋一航一樣,“肯定特別頹”,也正因此,他才會被熊頓、馬小遠這樣樂觀積極的狀態吸引,“這是我身上特別缺的一個東西,所以,我在電影里想把積極的生活態度,表達給觀眾,也表達給自己,鼓勵自己。我覺得這也是一種互補,如果我是一個樂觀主義者,可能也不會去拍這種題材。對于我而言,我需要這種題材來告訴我活著的一些動力或者道理,正是因為我需要。”
也因此,韓延喜歡《人生大事》中樂觀看待生死的豁達態度 ,他說:“每個人其實都要面對死亡,《人生大事》里不害怕出現這樣的情景,那是鮮活的生命在離開,而不是晦氣迷信的說法。《人生大事》用輕松和溫情方式把恐懼剝離開,直面生命的逝去,所以將其拍出來這件事很值得我們去挑戰。”
在電影中努力展現真誠
三哥和小文的對手戲貢獻了影片大半的淚點和笑點,韓延在看劇本時就很喜歡這兩個人物,“兩個人從陌生到類似父女情的過程很觸動我,這兩個人仿佛都是家庭里的多余人,三哥是因為哥哥的離開才有了他,他心里面一直有一個結,覺得自己是備胎,是個多余的人。小文因為外婆去世,全世界都拋棄了她。兩個被拋棄的人在一塊兒完成了這個旅程,相互改變,建立情感,這也是讓我非常感動的點。”
影片中,三哥像孫悟空,小文像哪吒,所以,三哥家里面有孫悟空元素的臺燈,他手上還有緊箍咒手鐲,小文的發型和紅纓槍都是小哪吒的狀態。韓延解讀說:“我們都知道《西游記》里哪吒大戰孫悟空的故事,所以,影片想暗示觀眾,他倆從一開始的針鋒相對到慢慢的相濡以沫。其實三哥和小文、孫悟空和哪吒的共同點是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是從哪來的。三哥有自己的原生家庭問題,與他父親較勁;小文就沒有見過父母,跟著外婆長大,而外婆在影片一開篇就去世了。沒有出處的兩個人,都像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很孤獨的狀態。兩個人能夠相互理解、相互認知彼此心境是很天然的事。三哥每天都在面對陌生人,更多的是陌生的死人,那些陌生人已經沒有呼吸了,等著三哥入殮。小文突然的出現,攪亂了三哥的生活,這種關系夾雜著一層你該怎么對待身邊的陌生人的態度。”
三哥和父親老莫關系不好,老莫是老手藝人,一輩子干喪葬,他把事業交給三哥,在三哥不理解的時候還一直堅持引導他往這條路上走,這對父子從一開始的仇視,到后來也彼此理解。
韓延在《送你一朵小紅花》中也涉及了父子關系,對于中國式家庭里的父子關系,韓延表示:“據我所知,無論是我還是我的朋友,父親和兒子之間永遠像隔著一層。大部分兒子和父親都交流不多、溝通不夠,好像我們都很了解彼此,但什么話都不說透。三哥和老莫就是這樣的關系,就要別扭著,大家都不愿找一個機會說明白,都不愿意面對真實的情感。”
也正因此,韓延希望在電影中展現真誠,希望觀眾可以從這份真誠中有所收獲,去重新看待自己與家人、朋友之間的關系。“無論是三哥跟小文的情感、三哥跟父親的情感、三哥自己的成長歷程,情感都很真誠,沒有去粉飾、夸張這個職業,也沒有做很多戲劇性的放大,我們很真誠地記錄了從事喪葬行業的、看似不靠譜的一個青年人的一段生活。這是我們在拍攝中一直貫徹的準則。”
孩童的視角為冰冷的死亡增添了溫度
《人生大事》中有這樣一個情節:三哥在操辦一位小女孩的后事時,意外被小文在骨灰盒上涂鴉作畫,三哥本以為會遭到喪屬的責怪,卻沒想到他們反而鞠躬感謝。小女孩的母親說:“看得出你們的用心,我女兒最喜歡畫畫。”道出了小文作為同齡人送上的心意,也讓三哥錯愕不已。小文的孩童視角為冰冷的死亡增添了溫度,戳中了無數觀眾淚點的同時,也打破了大家對于殯葬行業的刻板印象。
對于從小孩的視角看待死亡,韓延表示,是因為他們想有個反差。通常,父母都會教育孩子不要碰死人東西,因為晦氣,吃飯不要插筷子等等,“我們成人已經接觸過那樣的教育,所以,是世俗的,看到三哥這樣的人就會覺得他每天在跟死人打交道,在死人身上摸來摸去、給死人化妝,就覺得晦氣,這是主觀意識給我們帶來的。但小文沒有,她是個孩子,不知道死亡是怎么回事,跟她說人死后變成星星,她會信,因為她是單純善良的。我們已經被文化中的忌諱熏陶過,所以,我們就會對這些事帶有偏見,對殯葬師這類人有偏見,甚至有一些避諱。小文能跟世俗的人形成對比,這些對比能給三哥重新找到自己定位的信心、可能性。”
三哥告訴小文,她的外婆變成了天上的星星,而他們就是種星星的人。將殯葬師形容為“種星星的人”令人淚目,韓延說當劉江江導演提出“種星星的人”時,他很有親切感,也喚醒了懵懂時期的自己對于死亡的認知,“江江導演也聊到,人生的一頭一尾都需要別人照顧,出生需要人照顧,離開需要人照顧,去世時候是由陌生人送走你,穿上最后一套衣服、化上妝,所以,做殯葬行業的人很偉大。”
對于扮演小文的小朋友楊恩又的表現,韓延以“逆天的表演”來形容,“她的每一次表演都很驚喜,成年人無法揣測小孩怎么演戲,她演出來的所有的點都令人驚喜。她和三哥分別那場戲,在出租車拍著窗戶喊爸爸,沒有人教她,是她自己喊的。這種點很多,她能進入這個角色,不是在演,她能夠理解小文,進入小文這個角色。我們邊拍邊覺得她無可挑剔。我們都不是孩子,我們對孩子的表演都是靠想象,你不能說孩子演得不對。又又的表現是好和準確,是孩子的本能下的準確,她是我碰到過的最好的小演員。”
三哥這個角色對朱一龍來說挑戰不小,韓延說在做完朱一龍的造型后,他就覺得很像他腦海中想象的三哥,“三哥在影片中第一次露面,是在車上跟前女友發微信,下了車提著鞋吊兒郎當往里走。在那場戲之后,我就沒有叫過他朱一龍,都叫他三哥,劇組人也都叫他三哥。那場戲他一下就融入到市井氣氛里,找到了煙火氣的感覺。”韓延稱贊朱一龍很熱愛表演,而且愛思考,“拍戲期間我們交流了很多關于表演的東西,他心里面也會給自己提非常高的要求。要求之高都不是把角色完成演好,他在追求演員下意識的東西,追求那些高級的東西。合作之后感覺他的表演越來越成熟。”
所有受的傷在生死面前都是擦傷
監制《人生大事》,也讓韓延收獲了很多關于死亡的新的認知。“我印象特別深,我們拍第一場戲入殮的時候,三哥在床上開始給老太太入殮,現場一片嘈雜,隨著鏡頭開始,所有人肅然起敬,前面還是挺不正經的三哥, 那一刻突然覺得他的工作很神圣。后面三哥抬著棺材往外走的時候,我們沒有給群演講戲講得那么清楚,沒說‘這是誰死了,你們跟他什么關系’,我們都沒有設定,但是當演員抬著靈柩往外走的時候,群演的眼睛都是紅的。”
這場戲讓韓延感覺到中國人天生對死亡有敬意,“那一刻我覺得拍這部片非常值得,我們拍這部電影講了三哥這樣一個殯葬師,讓更多人了解這個職業的內容,之前很多人排斥他們,我們的情節里也有,三哥前女友一直說你是干那行的,很多人不愿意說出他的職業,旁邊的人則說他吃死人飯,這種惡言惡語伴隨他的成長,對他心靈有很大的沖擊。我也相信,在現實中從事這個行業的人也會有這種處境,我們用這部電影把他們的生活展開了,其實他們是我們應該去記錄的一批人。”
韓延表示,《人生大事》不是從題材上去獵奇,“不是因為這個題材稀缺才去拍的,是因為這個題材更適合承載我們對于生死的思考,喪葬只是一個符號和把手,劇情才是承載我們想表達的內容的核心。”
韓延對生老病死這類主題有一種敏感和偏愛, “沒有什么事比這件事更值得去聊,每個人都避免不了會有那么一天。” 因為拍攝《人生大事》,他和導演劉江江聊了很多關于生死的問題,聽劉江江講述他少時的故事, “我體驗了很多他的人生,他對生死的看法對我是一種沖擊和補充。”
韓延希望通過《人生大事》這部電影能喚起大家對于死亡新的思考,“既然這件事避免不了,就不要回避,今后能更多尊重死亡,尊重這個行業的人。”
監制了《人生大事》,韓延說對于他而言,最直觀的意義就是,“我想做一個跟喪葬有關作品的心愿了卻了。我很早就在籌劃這件事,碰到江江寫了劇本,我們一起做了這件事,心愿和表達上的欲望被滿足了。”
拍攝這部電影對韓延的另一個意義,是讓他每天都在揣摩 “人生除死無大事”,揣摩生死的玄機和端倪。“這個片名很好地解釋了我們電影的生死觀,一般的人生大事都是好事,比如金榜題名、洞房花燭。有一句話說‘所有受的傷在生死面前都是擦傷’,這句話其實也是‘人生除死無大事’。我們把死當成大事是因為我們正視死亡,表達的主題是死亡,這件事大家都避免不了,再怎么避諱、嫌人家吃死人飯、多么不齒這個行業,都避不開死亡這件事。我們要把死亡當成大事看,也要當成正常的事去看。”
韓延認為好電影不僅是給人以娛樂, “不說讓我心靈上受到震撼吧,也要能稍微帶給我一些思考和一些感受,哪怕是心理上非常小的波動。我們拍電影或者其他文藝創作,都需要給受眾以精神上的慰藉和治愈。《人生大事》除了讓我們直面死亡,主題也有珍惜當下的意思,人生不易,但更要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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