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東京9月6日電 通訊:綻放的“寬赦之花”——在中歸聯和平紀念館探尋推動中日邦交正常化的民間力量 新華社記者郭丹 鈔文 李光正 1957年9月,一批獲釋歸國的侵華日軍戰犯成立了以“反戰和平、日中友好”為宗旨的中國歸還者聯絡會(中歸聯)。記者日前來到位于日本埼玉縣川越市的中歸聯和平紀念館,探尋推動中日邦交正常化的民間力量。 紀念館的玻璃門上有一張鮮艷的牽牛花照片,湛藍的小喇叭下,片片“心形”葉片十分顯眼。年過八旬的中歸聯和平紀念館事務局局長芹澤升雄告訴記者,這不是普通的牽牛花,是“寬赦之花”。 “為什么是寬赦之花?”帶著這個疑問,記者走進了紀念館的展廳。 展廳里,滿墻的照片、滿桌的書籍,巨大的“前事不忘 后事之師”等書法作品讓人目不暇接,《我對中國人進行了活體解剖 我被洗腦 完全沒有殺人的意識》《我點了火把一家人燒了》《我只有把731細菌戰講出來 才能算是一點補償》……篇篇文章的標題讓人觸目驚心。 “在日本,大部分人提到戰爭就是‘東京大轟炸’等被害經歷。但也有這么一群人,現身說法,通過宣講、出書、拍紀錄片等方式講述自己在戰爭中、在中國犯下的種種罪行。”芹澤說。 1956年夏,在撫順戰犯管理所的日本戰犯副島進獲釋歸國前,收到了管教員送給他的牽牛花種子。管教員希望他“再來中國時捧著鮮花,不要再拿著武器”。與副島進同一年回到日本的,還有被關押在撫順與太原戰犯管理所的其他1000余名戰犯。在那個新中國被西方多國封鎖、中日尚未建交的年代里,中歸聯主動揭批日本侵華罪行,推動日本社會了解新中國,成為日本民間促進兩國邦交正常化的中堅力量之一。 從客廳走到圖書閱覽室,芹澤向記者展示了中歸聯成員的著作:《我與戰爭》《侵略——從軍士兵的證言》《歸國戰犯的后半生》《人間良心》……據介紹,中歸聯成員在世期間共出版圖書數十本,參與媒體和各種友好團體錄制的紀錄片數十部。這其中大部分圖書都由成員自費出版。 “紀念館里除戰犯留下和學者捐贈的5萬余冊圖書外,還有一些史料。”芹澤拿出幾張發黃的紙——日文版《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檢察院免予起訴決定書》說:“這是一名戰犯生前保存的原件。每當他遇到困難,看到這份文件時就會想起他犯下的罪行,想起新中國對他們的寬赦。這也成為他堅持走和平之路的力量支撐。” 現身說法揭批侵華日軍的殘暴,將殉難中國勞工的遺骨歸還,組織成員去中國謝罪,批判日本篡改歷史教科書,抗議日本自衛隊海外派兵……從1957年起,中歸聯成員用實際行動在日本開展和平反戰運動,并積極從事日中友好交流活動。他們在川越市郊建立了中歸聯和平紀念館,保存成員留下的史料和書籍,希望真實的歷史能永傳后世。 得知記者要來紀念館,跟蹤研究中歸聯活動20余年的日本明治學院大學國際和平研究所研究員石田隆至和明治學院大學教授張宏波以視頻方式參與了交流。 石田隆至認為,中歸聯成員在日本開展反戰和平運動,根本原因在于他們對戰爭進行了深刻反思,“深入思考是什么把普通日本人變成了殺人工具,變成了‘鬼’;也深切感恩在新中國的改造和審判讓他們的良心覺醒,重新做回了‘人’”。 張宏波說,今年是中日邦交正常化50周年,重溫中日建交的“原點”和“出發點”非常重要。在她看來,中日邦交正常化的原點在于日本承認歷史、深刻反省。她希望那些選擇性遺忘侵略他國歷史的人能到這座紀念館看一看。 在紀念館的書架上,記者看到了一本名為《寬赦之花》的繪本。在這一根據真實事件創作的繪本里,記載著副島進把來自中國的牽牛花種子種在了自家院中,又把新結出的種子送給周圍人和中歸聯其他成員。 芹澤家里的牽牛花每年都會綻放。他說,希望有更多的日本人了解那段歷史,知道“寬赦之花”的故事,推動日中和平友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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