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舊金山4月17日綜述丨美國國會聽證會“拷問”波音安全文化

新華社記者吳曉凌

在美國國會參議院常設調查小組委員會和參議院商務委員會17日分別就波音安全問題舉行的兩場聽證會上,波音“破碎的安全文化”被多方批評。

有媒體評論說,“波音公司被持續不斷公開痛斥的情況仍在繼續”,參議院的審查反映了公眾對波音公司的信任崩潰和強烈反感。不過,波音公司當天在回應指控的聲明中說,對波音787和777機型的“安全充滿信心”。

“吹哨人”作證重申指控

波音公司質量工程師薩姆·薩萊普爾在向參議院常設調查小組委員會作證時,重申了他對波音公司在787和777客機生產中隱瞞安全風險的公開指控,并駁斥了波音公司的解釋。

薩萊普爾提供了大量波音文件,包括內部技術演示、數據和電子郵件,詳細講述了787客機機身主要連接處的間隙如何超出規格。

他說,“波音隱瞞了問題,用過度的力量將部件推到一起,使間隙看起來不存在”,并且“公司在787項目上為了走捷徑,可能會大大降低客機的安全性”,“他們正在推出有缺陷的客機”。

薩萊普爾還提供了其他工程師和機械師在組裝777機身時因部件未對齊而遇到困難的演示。由于波音公司2015年推出的新機身制造系統的問題,777客機面板間無法正確對齊,機械師必須使用蠻力將它們固定在一起。

薩萊普爾說,“當客機組裝時,錯位現象非常嚴重,但通過施加無法測量的、不受限制的力量,可以將錯位的孔和部件安裝在一起,解決這個問題”,并且他親眼看到員工站在客機部件上,上下跳躍使之暫時對齊,從而勉強敲入銷釘。他認為,這“可能會導致部件損壞,并給主要結構增添風險因素”。然而,波音公司的高管已否認了這種說法。

薩萊普爾不是唯一站出來揭露波音生產問題的員工。波音前經理埃德·皮爾遜也在該聽證會上說,1月份美國阿拉斯加航空公司一架波音737 MAX 9型客機起飛后不久出現門塞掉落的情況,在他看來,波音公司在相關調查中的一些做法是“掩飾”錯誤。皮爾遜曾負責監督波音倫頓工廠的737 MAX系列客機裝配線。

皮爾遜去年創建了一個名為航空安全基金會的組織,專注于737 MAX系列客機的安全問題。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退休安全工程師兼舉報人、該基金會顧問喬·雅各布森也在當天的聽證會上列舉了需要波音公司整改的一長串與737 MAX系列客機相關的問題,包括發動機防冰系統和排氣管緊固件缺陷、油箱內密封劑粘附力受損、方向舵組件中的螺栓松動、方向舵踏板卡住以及機翼中錯誤安裝的電線束等。

皮爾遜認為,波音公司忽視安全風險的文化,以及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和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的監管不力,導致了波音客機發生一系列安全事故。

美國國會參議院常設調查小組委員會主席、康涅狄格州民主黨參議員理查德·布盧門撒爾表示,聽證會上的內容很“嚴重,甚至令人震驚”。他說:“越來越多的嚴重指控表明,波音公司的安全文化不健全,并且存在一系列不可接受的做法?！?/p>

布盧門撒爾表示,委員會將召開進一步的后續聽證會,希望司法部重新啟動延期起訴協議。他說,司法部應將委員會收集的證據添加到調查結果中,并審查“該協議的條件是否被違反,刑事起訴是否適當”。

2018年10月和2019年3月的兩次波音737 MAX 8型客機墜機事故發生后,美國司法部在2021年1月對波音公司提起相關刑事訴訟,并與其達成延期起訴協議。波音公司同意支付超過25億美元的罰款和賠償,并承諾按要求實施合規和改進計劃。

延期起訴協議于2024年1月7日到期。波音公司需要向美國司法部證明其已遵守協議規定的義務,司法部將做出評估,決定是否免于起訴。如果波音公司在此期間犯下任何聯邦重罪,或未能完全履行協議規定的義務,美國司法部有權決定繼續推進相關訴訟。

波音公司17日在回應指控的聲明中稱,它對787和777機型的“安全充滿信心”。波音認為,“迄今為止,對近700架在役飛機的機身進行了廣泛而嚴格的測試,并進行了大量維護檢查,發現機身疲勞的證據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