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呼吸”的豈止弗洛伊德！

徐海知

“警官，求求你，求求你，我無法呼吸……”美國黑人男子喬治·弗洛伊德，被白人警察壓住脖子窒息而亡，這是他用盡最后氣力發出的哀求。這句瀕死前的痛苦呻吟，是美國少數族裔在種族歧視無奈現實中痛苦掙扎的真實寫照。

“無法呼吸”的豈止是弗洛伊德一人！根深蒂固的種族歧視、持續擴大的貧富差距……壓得很多美國中下層民眾喘不過氣。新冠疫情來襲，政府的應對不力疊加了這些痼疾給民眾帶來的痛苦。他們的忍耐度已逼近極限，承受著“無法呼吸”之痛。弗洛伊德的慘死，猶如點燃美國民眾壓抑已久怒火的“最后一根稻草”。

根深蒂固的種族歧視

從明尼蘇達到得克薩斯，從紐約到華盛頓，從佐治亞到加利福尼亞……抗議活動在全美50個州、包括首都華盛頓特區在內的數百個城市蔓延，無數憤怒的美國民眾走上街頭，舉著“黑人的命也是命！”標語的牌子，高喊著口號……

6月6日，一名男子手舉“停止殺害我們”的標語在美國華盛頓白宮附近的“黑人的命也是命廣場”路牌下參加游行活動。 新華社記者 劉杰 攝

盡管自我標榜“人人生而平等”，但與美國歷史長期相伴的種族歧視，在當代美國依然存活“良好”。對數以百萬計的美國少數族裔來說，因種族偏見遭遇區別對待，是一種悲慘、痛苦、令人憤怒的“常態”。

據皮尤研究中心發布的《2019年美國種族》報告顯示，約58%受訪者認為“美國的種族關系十分糟糕”，超過半數非裔受訪者認為“美國不可能實現種族平等”。

一直以來，無論是在影響個人前途走向的就業領域，還是在攸關公民權利維護的司法領域，種族間的不平等長期存在，赤裸裸的種族歧視司空見慣。在就業領域，與白人相比，非洲裔等少數族裔面臨系統性障礙，導致更高的失業率、更少的就業機會、更低的工資、更少的福利。在司法領域，僅在過去6年，美國就發生了數十起警察對非洲裔暴力執法事件。而更可悲的是，涉案的白人警察大部分被裁定無罪，只有極少數被定輕罪。“對非洲裔，美國從不偉大！”

而引發此次大規模抗議的導火索——弗洛伊德事件更是充分說明，哪怕是在新冠病毒來襲，全美民眾須共同攜手防控疫情的今天，種族歧視這一頑疾依舊在發作。

據統計，全美新冠致死病例中，非洲裔約占23%，明顯高于其人口占比的約13%。新冠來襲，除了弗洛伊德這種“非正常死亡”的個案，更多的是在疫情期間失去生命的有色人種民眾。

有分析指出，相較于白人，有色人種的生活條件、居住環境和身體健康更差，因此更易受新冠病毒感染。

殘酷的事實表明，在美國，病毒不分種族，抗疫卻分“三六九等”，種族歧視在其中扮演了極不光彩的角色，可以說是讓民眾“無法呼吸”的罪魁禍首之一。

越拉越大的貧富差距

此次事件中，有一個細節值得關注：弗洛伊德在新冠疫情中，失去了工作。

弗洛伊德的遭遇某種程度上說正是新冠疫情下千千萬萬美國失業民眾的真實寫照。根據美國勞工部5月28日公布的數據，自3月中旬全美各地發布“居家令”等防控措施以來，已有累計超過4100萬民眾首次申請失業救濟。

新冠疫情猝然來襲，經濟陷入停滯，企業紛紛裁員，手頭本不寬裕的廣大中下層民眾因失業沒有了收入來源，國內貧富階層間的收入差距進一步惡化。缺乏社會保障的底層人群和失業者的憤怒情緒愈演愈烈，弗洛伊德之死成了他們不滿情緒的助燃劑。

美國賴斯大學教授道格拉斯·布林克利說：“我們的市民生活可能會開始分崩離析，因為每個人都生活在火藥桶里。”弗吉尼亞州“自由、公正與和平捍衛者”運動領袖菲爾·威萊托認為，此次由弗洛伊德事件引發的抗議示威蔓延范圍之廣、暴力程度之高，與疫情造成的長時間經濟停滯息息相關，經濟停滯對工薪階層影響嚴重。

政府無能的抗疫表現

有分析認為，此次因弗洛伊德事件引發的抗議示威之所以發酵速度快、規模大，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多重社會矛盾在疫情之下被進一步激化。

新仇伴舊恨！美國民眾因弗洛伊德慘死激起對存在多年的種族歧視、貧富差距不滿的同時，也被美國政府抗疫的糟糕表現點燃了一直被壓抑的怒火。

自新冠疫情暴發以來，白宮當局長時間蓄意淡化疫情、一再錯失防控良機。數月之內，美國國內確診病例超190萬例，死亡病例超11萬例……擁有先進醫療資源的美國政府，卻交出了最差勁的疫情防控答卷。

嚴峻的疫情使得中下層民眾“很受傷”，而在疫情防控過程中出現的檢測治療“富人優先”現象更是激化了民眾的不滿情緒，當他們看到那些社會名流、政治人物和運動員哪怕沒有癥狀，卻能優先接受新冠病毒檢測時，很難不產生強烈的相對剝奪感，引燃怒火只是“時間問題”。

弗洛伊德的慘死則是往民眾的“憤怒火藥庫”里丟了一枚燃燒的火柴，為民眾宣泄心中的憤懣提供了一個“很合理”的理由。

面對民眾的憤怒和眼前的亂局，美政府本應全力以赴穩定局勢，傾聽公眾訴求，解決存在的問題。但美國某些政客的表態卻讓人深感無奈，總統特朗普在5月28日的一則推文中，譴責抗議者，甚至揚言“只要出現掠奪，就要開槍”，以致推特公司在這則推文旁邊注上“美化暴力”的警告。

一國領導人的言論被警告“美化暴力”，這真是黑色幽默！從某種程度上說，白宮當局的一系列“謎之操作”，或將使美國陷入抗議示威與疫情惡化這“兩場危機”的惡性循環，而美國想要從其中任何一個危機中“解套”，恐怕都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