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害女童事件令人揪心 最高檢：要“沒完沒了”抓下去

近期曝光的幾起侵害女童事件令人揪心，落實最高檢一號檢察建議的必要性和緊迫性再次凸顯。對此，最高檢態度堅決——

一號檢察建議要“沒完沒了”抓下去

姜洪

“一號檢察建議要持續抓、長期抓！”7月4日，最高人民檢察院黨組書記、檢察長張軍在河北省石家莊市新華區檢察院調研時，專門就落實一號檢察建議與區委領導，團區委、區教育局負責人，中小學校長進行專題座談交流。

自從一號檢察建議發出，從最高檢黨組到第九檢察廳，從省級檢察院到縣區檢察院，檢察建議究竟落實得如何，成為沉甸甸的牽掛。近期曝光的幾起侵害女童事件令人憤慨、揪心，落實一號檢察建議的必要性和緊迫性再次凸顯。“長期抓”的堅決，充分體現了檢察機關的責任擔當。

首席大檢察官到基層，現場督落實

最高檢一號檢察建議發出后，最高檢黨組在系統內外、不同場合反復強調要持續發力、狠抓落實。7月3日至4日，在河北調研期間，張軍特意安排了專題調研。

調研組一行3人直接來到基層，與基層黨委政府、教育主管部門、中小學校長共商未成年人保護，聚焦一號檢察建議落實中的問題。石家莊市新華區區委書記劉建芳、區檢察院檢察長趙力、團區委書記陳燕、區教育局局長張輝、石家莊市第二十八中學黨總支書記代煥萍、石家莊市天苑小學校長孫喜鳳先后發言。

“請大家主要談存在什么問題、難題。哪些需要上級機關解決，哪些需要檢察機關解決，都可以提出來，讓我們共同努力，把未成年人綜合保護落實到位。”張軍在開場白中提示大家，在聽取匯報時也不時插話詢問存在的問題。常規的匯報形式被直擊問題所替代，“最高檢”與“最基層”圍繞加強學校管理、落實家庭責任、推進綜合治理進行了深入交流。

就一些具體問題，張軍現場督落實。

“學校領導要注意觀察有特殊表現的孩子，尤其是父母不在身邊的住校生。包括學生小飯桌，是當前一個突出的問題。”代煥萍說。

“對一號檢察建議提出的保護，實踐中要落實到綜合保護，絕不僅僅是防性侵，尤其要更加關心有特殊情況的孩子。學生小飯桌在衛生、安全方面有沒有什么問題？”在肯定了代煥萍的想法后，張軍話鋒一轉，問區委書記劉建芳。得知目前尚缺乏統一監管，張軍建議，要立足我國國情和現實情況，小飯桌從業人員、衛生要有基本的標準要求，應當有管理有檢查。就發現的問題，檢察機關可以開展公益訴訟。

“學生宿舍多長時間檢查一次？”張軍問教育局局長張輝。

“我們現在是不定期檢查。”張輝介紹。張軍指出，一定要強化責任落實，提升監督力度，采取多種方式督促學校加強管理、嚴格執行相關制度。

“要落實好未成年人家庭保護、學校保護、社會保護、司法保護。”張軍在講話中指出，家庭保護不僅僅是家長的事，更要落實在學校、鄰里、社區、同學家長中，因為他們是最了解孩子家庭情況的。學校保護重在老師、校園、周邊。對學校周邊危害孩子健康的違法情形要明察暗訪，加強治理。建議教育行政部門抓好學校保護責任的落實，可不能因為部署了、有規定，就以為這便落實了、可以一勞永逸了。社會保護的落實是各級黨委、政府的責任，具體執行在行政部門、執法部門。司法保護要強化，對未成年人犯罪，該嚴懲的絕不能放縱，該寬的一定要落實好特殊政策，同時做好專門幫教，確保涉罪未成年人順利回歸社會。

張軍著重強調，檢察機關對每一個個案都要考慮社會背景，深挖家庭保護、學校保護、社會保護不能落實的深層次原因，有針對性地提出檢察建議，充分運用刑事、民事、行政和公益訴訟檢察職能，促進各項政策措施落地落實。

在回程的車上，調研組一行還在繼續議論如何抓落實。

河北省檢察院檢察長丁順生說，河北省領導非常重視這項工作，他將建議分管副省長檢查校園、宿舍的安全管理。“你可以會同一塊去檢查嘛！”張軍說。丁順生當即表示屆時會一起去督促落實。張軍指出，省檢察院要參與督導檢查，推動檢察建議落到實處，發現需要解決的問題，及時采取措施，包括向最高檢報告。

一號檢察建議緣起：未成年人保護形勢嚴峻

最高檢一號檢察建議，緣起于張軍檢察長列席最高法審委會討論的一起抗訴案件，就發生在河北石家莊。

在一年多的時間里，一所鄉村小學的班主任利用午休、晚自習及宿舍查寢等機會，在學校辦公室、教室、宿舍等地方多次對多名女童實施奸淫、猥褻，并以外出看病為由將其中1名女童帶回家強奸。此外，被告人還在女生集體宿舍多次猥褻10歲至11歲的女童。最高法經審理采納了最高檢的全部抗訴意見，被告人由十年有期徒刑被改判為無期徒刑。

案件改判后，張軍多次強調，要思考如何把未成年人檢察工作做到起訴之前、延展到裁判之后，為每個家庭、每一所幼兒園和中小學校帶來更實在的獲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根據這一要求，檢察官對該案“解剖麻雀”，并認真分析近年來辦理的性侵幼兒園兒童、中小學生犯罪案件，歷經三月數易其稿，最終形成了最高檢歷史上首份檢察建議書。

2018年10月，最高檢向教育部發送一號檢察建議，針對校園安全管理規定執行不嚴格、教職員工隊伍管理不到位，以及兒童和學生法治教育、預防性侵害教育缺位等問題提出建議。為把一號檢察建議做成剛性、做到剛性，最高檢向各省、自治區、直轄市檢察院，新疆生產建設兵團檢察院印發建議時，要求各地將檢察建議書抄報本省教育主管部門及主管省(區、市)領導，并將檢察機關開展未成年人保護工作情況、存在的問題一并報送。

這樣的努力，對應的是未成年人保護嚴峻的現實。今年“六一”兒童節前夕，最高檢在通報檢察機關依法懲治侵害未成年人犯罪、加強未成年人司法保護情況時透露一組數據：2018年1月至今年4月，全國檢察機關共批準逮捕侵害未成年人犯罪嫌疑人5.42萬人，起訴6.76萬人。從中可見，侵害未成年人犯罪近年來呈多發趨勢，形勢不容樂觀。

抓落實必須持續發力，用踏石留印的勁頭盯

檢察建議發出易，工作落實不容易。

今年以來，最高檢聯合教育部或者單獨派員赴四川、河北、江西、上海、江蘇、福建、甘肅、內蒙古等省(自治區、直轄市)，深入中小學、幼兒園進行調研督導。

通過督導和其他不同渠道，檢察機關和教育行政部門發現了不少問題。有的地方包括一些檢察人員，對一號檢察建議的重要性認識不到位，導致工作停留在面上。一些地方學校領導、教師對一號檢察建議主要內容并不知曉，個別地方學校仍然存在著安全制度虛化甚至空白問題。

最高檢在一次調研督導中發現，一所學校由男性宿管員管理女生宿舍；某地前不久甚至又發生了男性宿舍管理員猥褻女生的案件。最高檢、教育行政部門聯合督促有關學校立即進行整改，并對涉嫌犯罪人員依法追訴。

記者了解到，為監督檢察建議落實，最高檢建立了監督工作制度和工作臺賬，明確監督方式方法和重點，要求各地檢察機關把監督一號檢察建議落實作為經常性工作抓實抓好。上級檢察院主管部門、院領導在赴基層調研時，要把一號檢察建議的督導工作作為必選內容。同時，監督落實好一號檢察建議也被作為檢察官擔任法治副校長、開展法治進校園的一項重要職責。最高檢將定期通報各地工作情況，與教育部進一步密切配合，把這項工作持續深入推進。

全面落實一號檢察建議不可能一蹴而就，必須持續用勁，檢察機關認識清醒，主動自我加壓。正如張軍檢察長在調研中所說：“一號檢察建議落實，我們每年都要抓，持續不斷抓下去。一號檢察建議落實情況，要由人民群眾來監督；我們的工作成效，要由人民群眾來評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