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評美聯航驅趕華裔乘客：不妨避開“歧視”談規則

既然美聯航講程序、講規則，當事乘客不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拿起法律武器維權。相信美國最有名氣的傷害賠償律師會對這起案子非常感興趣，天價賠償也許是可以期待的。當事乘客通過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如果能夠推動相關規則健全，馴服那些不可一世的航空公司，或許壞事也能變成好事。

4月9日晚，美國聯合航空公司從芝加哥飛往路易斯維爾的3411航班上，因機票超售要求4名旅客下飛機，一名亞裔乘客拒絕執行，警察采取暴力手段強行將該乘客拖拽下機致其受傷。有乘客拍下片段并上傳至互聯網，引發輿論強烈關注。（相關報道見A13版）

“這是一件非常痛心的事情，我們非常抱歉不得不重新安排一些乘客。”美聯航首席執行官奧斯卡·穆諾茨的表態顯然缺乏足夠誠意，他并未向當事人道歉。據報道，被拖拽的當事人有雙重身份，一是華裔，這勾起了一些人的受歧視聯想；二是醫生，他之所以拒絕下機，是因為第二天要為病人看病。這些因素疊加一起，愈加激起了人們對美聯航粗暴行為的憤恨。

撇開這些因素，哪怕當事人不是華裔，也不是醫生，他也不該被粗暴對待。回到事件的原點：該航班因航空公司4名機組人員需要乘機，導致飛機超員，故提供800美金補償，希望有乘客主動放棄座位。由于無人愿意配合，航空公司隨機挑選4名乘客，要求他們離開飛機。事后美國聯合航空發言人表示，公司有遵循正確的程序。

真的遵循正確程序了嗎？盡管超額售票是航空公司通行的“潛規則”，但此事是否真的與超售有關？飛機超員未必都與超售有關。梳理相關細節可知，該航班登機早已結束，乘客已安穩就座，突然冒出4名員工須坐該航班才導致超員，必須讓4名乘客下機。為了保證沒有事先訂座的員工成行，竟然趕走付費旅客，這折射出美聯航內部機制紊亂——自己“有病”，憑什么讓無辜乘客“吃藥”？

其實，即便超售合理，美聯合也沒有權力強行將乘客趕下去，特別是讓執法人員采取粗暴手段拖拽乘客。正如有專業人士所說，相關人員過度使用武力，造成乘客受傷是濫用授權，必須承擔責任。這也正是美國航空局發言人凱倫·普萊德所說的，事件中警務人員的處置不符合標準作業程序，其行為不應被容忍。

每當出現類似事件，無論當事人還是圍觀者，第一時間都會想到程序和規則，這很正常。不過，不同利益主體所談論的程序和規則可能是不同的。在美聯航看來，他們是按規則行事，但問題是，這種所謂的規則是否經得起推敲？規則有時會不會變成規避了自己責任的守則？據統計，僅2016年被美聯航強制下飛機的乘客就高達3700多人。人數如此之多，這些都是規則支配下的正常現象嗎？

此事也激起不少人吐槽乘坐美聯航的糟糕體驗，如京東老總劉強東和音樂人高曉松，都對美聯航的服務給出極端差評。這些個人感受的背后當不是偏見，而是有著堅硬的現實。美聯航的服務因備受詬病，曾多次入選“全球服務最差航空公司”之列。加拿大歌手戴夫·卡羅爾曾抗議美聯航托運行李時損壞其吉他并拒絕賠償，譜寫歌曲《美聯航弄壞吉他》，引發無數人共鳴。

回到華裔乘客被拖拽事件，既然美聯航講程序、講規則，當事乘客不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除了呼吁監管部門徹查，更應該拿起法律武器維權。據悉，目前已有不少律師主動聯系當事人。有業內人士認為，相信美國最有名氣的傷害賠償律師會對這起案子非常感興趣，天價賠償也許是可以期待的。讓媒體自由曝光，讓獨立的司法系統運作，社會的公義就能最大程度得到伸張。當事乘客通過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如果能夠推動相關規則健全，馴服那些不可一世的航空公司，或許壞事也能變成好事。

目前，美聯航不僅遭遇道德譴責，面臨法律風險，還可能損失真金白銀。用規則懲罰不講規則的企業，用市場邏輯教訓不講邏輯的企業，乘客更要學會用腳投票，那些拿乘客合法權益不當回事的企業還敢跋扈嗎？

本報特約評論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