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俄領土爭端又“白談一場”

日本與俄羅斯２０日在東京舉行兩國外交部長和國防部長“２＋２”會談，雙方同意在朝鮮核、導問題和反恐等方面加強合作，但領土爭端問題仍未取得實質性進展，俄方還對美國在亞太地區(qū)部署反導系統(tǒng)表示擔憂。

自2014年日本在烏克蘭問題上對俄制裁以來，日俄“2+2”機制已中斷約三年。此時重啟會談，日俄能否消除“溫差”、擦出新的火花備受期待。

重負之下機制被雪藏

2013年11月，當日俄“2+2”會議呱呱墜地之時，日媒曾對這個“新生兒”報以深深的期許，稱它是“日俄關系迅速升溫”的標志，寄望于以此將俄羅斯拉上遏制中國的戰(zhàn)船。然而，俄羅斯的反應卻讓日本的一廂情愿化為泡影。克里姆林宮在會談前就要求“2+2”磋商不涉及第三國，甚至明確表示“不會在背后”同日本討論中國。首屆“2+2”最終成為日俄一次同床異夢的回憶。

如果說“新生兒”的首秀多少有點出師不利，那么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更讓該機制難堪重負。烏克蘭危機之后，日本受到歐美壓力，揮舞制裁大棒掄了俄羅斯熊的屁股，立刻觸怒了莫斯科。2015年，俄總理梅德韋杰夫無視日本抗議，第三次登上南千島群島（日稱“北方四島”）……這些矛盾糾葛令原本就涉及外交與防務敏感事務討論的“2+2”變得難以為繼，也把新合作機制送入了3年多的冰凍期。

上海國際問題研究院咨詢委員會副主任吳寄南認為，俄日“2+2”會談的重啟，是在日本首相安倍晉三近年來推動日俄關系的大背景下發(fā)生的。然而囿于日俄間的深刻矛盾，安倍對俄外交進展有限。

一個佐證就是，去年12月日方安排的“泡湯”峰會最終真以泡湯收場——安倍原計劃在家鄉(xiāng)山口縣的溫泉旅館招待到訪的俄羅斯總統(tǒng)普京泡溫泉，其間還設置了兩人的“獨處時間”。不料，普京專機延后近三小時到達，完全打亂了日方計劃。之后，普京更是在領土問題上態(tài)度堅決，讓日方“經(jīng)濟換領土”的圖謀落空。最終，日方不得不單方面做出讓步，提出8個領域的一攬子對俄合作項目。這被認為是安倍外交的一大失敗。

此番“2+2”復談，表明安倍仍舊不死心，希望在發(fā)展對俄關系上取得突破。另一方面，深陷“拿地門”事件的他也希望借外交努力轉移國內(nèi)視線。但目前看來，安倍要在對俄外交上得分存在兩難：一是歐美方面對東京的壓力，二是俄羅斯恐難在領土問題上松口。

就在2天前，同樣是在東京，日俄圍繞在爭議領土開展共同經(jīng)濟活動展開首次正式磋商。會議一上來就以雙方針鋒相對的致辭開場。《日經(jīng)新聞》報道，日方提出了俄羅斯似乎感興趣的海上養(yǎng)殖、游船觀光等項目，戰(zhàn)略目標是通過盡快將構想付諸實踐以完善領土談判的環(huán)境。俄方則仍然堅持在領土問題上的強硬態(tài)度。雙方也未能就所謂“特別制度”的具體形態(tài)進行討論，讓后續(xù)談判陷入困境。

安倍將于四月下旬訪俄

俄羅斯科學院遠東所日本研究中心主任瓦·基斯坦諾夫表示，“2+2”給日俄提供了一次展示雙方立場、試圖緩解雙邊關系壓力的機會，但會議很難做出重要決定。

事實也印證了這一判斷。根據(jù)會后發(fā)布的信息，日俄雙方確認將敦促朝鮮遵守聯(lián)合國安理會相關決議、放棄核武器和導彈計劃。日俄還就繼續(xù)推進防衛(wèi)交流和舉行聯(lián)合演習達成共識。

雙方確認，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將在４月下旬出訪俄羅斯，屆時將與俄總統(tǒng)普京舉行會談。

雙方圍繞島嶼問題的分歧依舊難以彌合。日防相稻田朋美在會談中抗議俄方在爭議島嶼部署導彈。俄方則表示，在爭議島嶼上部署兵力“完全出于防衛(wèi)目的”。

此外，拉夫羅夫在記者會上對美國在亞太地區(qū)部署反導系統(tǒng)表示憂慮。他說，美國的反導系統(tǒng)與朝鮮構成威脅的程度并不相稱。

基斯坦諾夫認為，一些具體成果、具體措施顯然不會達成——無論是日方所希望的讓俄羅斯取消在南千島群島部署一個師的計劃，還是俄羅斯所指望的讓日方拒絕部署美國反導系統(tǒng)。此次會談更多的是尋找為雙邊關系“減壓”的途徑，消除相互戰(zhàn)略憂慮，就一些重大雙邊、地區(qū)問題闡明立場。

至于今年日俄關系走勢，上海社科院“一帶一路”研究中心副主任李立凡表示，雖然安倍訪俄行期已定，但外界對兩國關系改善期待不高。首先，相比前幾年，俄羅斯經(jīng)濟如今走出谷底，石油價格上漲令莫斯科得以喘息，美國總統(tǒng)特朗普又對俄示好，這一切讓俄羅斯在對日外交上底氣很足，占據(jù)主動。其次，明年俄羅斯將迎來大選，普京近日開始走訪邊疆區(qū)等地，將更多注意力聚焦民生與反腐，戰(zhàn)略視角相對內(nèi)顧，在爭取民意的背景下更不會考慮在領土問題上松口。最后，雖然在俄羅斯遠東學界中，出現(xiàn)希望通過“讓利”來爭取日本投資的傾向，但莫斯科學界的論調與俄中央保持一致，就是不會拿領土做交易。

吳寄南認為，日本限于國內(nèi)經(jīng)濟壓力、“安倍經(jīng)濟學”三支箭脫靶，在對俄8大領域合作上尚未拿出像樣的“紅包”。在上述情況下，安倍未來仍可能以經(jīng)濟合作來驅動對俄關系，以求得俄方在領土上的讓步，雖然“經(jīng)濟牌”的光芒已日漸黯淡。（記者　張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