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女孩”顛沛流離30年 出名之后境況更糟

記者 高文宇

上世紀80年代，阿富汗少女莎爾巴特·古拉略帶驚恐的雙眼被美國攝影師捕捉：在1985年一期美國《國家地理》雜志的封面上，“阿富汗女孩”震撼了無數讀者，古拉也成為因戰亂而流離失所的阿富汗難民的代表，被媒體稱為“阿富汗戰爭中的蒙娜麗莎”。時至今日，當已步入中年的“阿富汗女孩”再度出現在媒體視野時，已經身負罪名、險些遭到驅逐。媒體披露，古拉這些年飽經風霜，為了生活穩定甚至不惜觸犯法律，其辛酸和無奈令人唏噓不已。

上月26日，巴基斯坦聯邦調查局逮捕古拉，并以偽造證件、非法居留等罪名對其提起訴訟。當地法庭裁決，在古拉為期15天的拘留結束后，便將她遣返回國；不僅如此，古拉還面臨著高額罰金。這項裁決近日受到政界、媒體和國際人權組織等多方關注。巴基斯坦消息人士6日稱，古拉被捕地所在的開伯爾-普赫圖赫瓦省政府決定寫信給巴聯邦政府，請求取消對古拉的驅逐，并給予其難民身份。另據“美國之音”網站報道，雖然古拉的罪名成立，但巴基斯坦當局出于人道主義角度考慮，決定不對她進行驅逐，允許她留在本國繼續接受治療——古拉此前被診斷出患有丙型肝炎，還要撫養4個孩子。有巴基斯坦媒體慨嘆稱：“這個女人實在是遭受了太多苦難。”對于古拉攤上的官司，卡塔爾半島電視臺等媒體表達了理解與同情，認為這是“絕望之人的絕望之舉”。

巴基斯坦《黎明報》6日稱，同大批阿富汗難民一樣，45歲的古拉近些年居無定所，長期輾轉于巴基斯坦和阿富汗兩國。她的一個親戚告訴媒體，一家人選擇住在哪里“視兩地安全局勢而定”。據了解，古拉早年間雖然嫁人，但丈夫早已離世；不僅如此，她還先后失去了父母和一位兄弟，一個女兒也不幸早夭。為了能在巴基斯坦定居，古拉通過熟人向白沙瓦3名官員進行“打點”，金額總計約合450美元(約合3040元人民幣)。之后，她得到了一張“身份證明”，但也正是這張“未經授權”的證件最終將她送上了法庭。

古拉的侄子內馬特在接受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采訪時表示，姑姑雖然名聲在外，但因為心思單純、文化程度有限，“不理解什么叫‘出名’”，更不知道如何利用這種優勢為自己脫困，否則“一家人的狀況也許會好很多”。據了解，美國《國家地理》雜志上次對她進行回訪還是在2002年，自那之后，媒體再沒有收到有關她的任何影像資料。古拉曾表示，家人觀念極度保守，并不贊成女性拋頭露面。

巴基斯坦《國際新聞報》6日稱，事實上，古拉一家一直都希望能返回闊別13年之久的家鄉定居。但由于“阿富汗女孩”在國內太過出名，古拉和家人的生命安全恐將受到威脅——他們家鄉所在的楠格哈爾省北部地區，早已被極端組織所控制。此前，一家人本打算在靠近巴基斯坦邊境的阿富汗城市賈拉拉巴德租房生活，但這一計劃尚未實施，古拉就被捕了。

“阿富汗女孩”古拉的遭遇，令媒體再次將目光投向巴基斯坦現存的龐大阿富汗難民群體。《黎明報》稱，數十年以來，巴基斯坦一直被不少阿富汗人視為“安全港”。據統計，目前巴國境內有140萬記錄在冊的阿富汗難民，另有100萬左右未經登記的非法居留者。近來，巴基斯坦方面收緊相關難民政策，并陸續將數十萬阿富汗人遣返回國，古拉的遭遇似同這一“政治風向”的變化存在關聯。阿富汗駐巴基斯坦大使奧馬爾·扎克爾沃表示，巴當局為難民簽發身份證件本來是“普遍且合法的”，但近些年，該類證件變得“一證難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