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禁毒，為何找不準敵方？

近日，墨西哥毒梟古斯曼被抓的新聞，幾乎占據各國媒體的頭版和黃金時段。記者們紛紛探訪古斯曼被捕的汽車旅館，專家熱議他是否會被引渡至美國，墨西哥政府和美國緝毒署更是掩飾不住喜悅。新聞發布會上，墨西哥內政部長、外交部長和國防部長擁抱在了一起。

墨西哥走私到美國的毒品，據稱有近一半來自古斯曼的販毒團伙，他的落網堪稱標志性事件，正如墨西哥總統培尼亞所說：“任務完成了。”

什么樣的任務？如果指抓捕古斯曼，這個任務已經“完成”了3次，之前古斯曼曾兩度被捕，又兩度越獄。如果指打擊毒品犯罪，墨西哥自2006年發動“掃毒戰爭”以來，在美國的強力支持下，已經抓捕了超過12萬名販毒集團成員。

不過在美國街頭，墨西哥大麻依舊唾手可得，價格比幾年前還低。負責禁毒事務的美國助理國務卿布朗菲爾德說：“如果以完美代表任務結束，我們永遠也完成不了。”此憂的確不無道理。毒販與政府部門的一些人常有利益勾結，不然古斯曼不可能在監獄里繼續指揮他的販毒帝國，并兩度越獄。

腐敗與販毒密不可分，墨西哥人也不否認這點。但他們的想法不只如此：只要美國的癮君子有需求，毒品走私就不可能消失。根據美國官方數據，從1993年到2013年間，美國吸毒人口從1170萬上升到了2460萬，如今9.4%的人口承認吸食毒品。

這正是“掃毒戰爭”的吊詭之處，美國的吸毒問題，卻在國外尋求解決之道。自上世紀70年代開始，美國政府就致力于打擊拉美販毒集團，美國緝毒署的探員遍布哥倫比亞、墨西哥、秘魯、玻利維亞、洪都拉斯、危地馬拉……在白宮的控毒預算表上，花在打擊供給上的錢，從來都高于花在抑制需求上的錢。

結果正如一位美國國會議員所說：“掃毒陷入了疲勞作戰，我們沒有好的思路和途徑，但又不能無所作為，于是就像機器一樣，除了繼續射擊，繼續消滅毒梟，別無他法。”

早在克林頓政府時期，白宮控毒主管巴里·麥卡弗里就曾建議：“如果你想打‘掃毒戰爭’，還不如在自己客廳的桌上跟孩子們講。”然而十幾年過去了，掃毒的思路和路徑并沒有大的變化，青少年吸毒人數仍持續增長。

更嚴重的是，由于“大麻無害論”的盛行，再加上監獄系統的不堪重負，近些年來，美國對毒品犯罪的量刑一再放寬，大麻合法化的呼聲四起。據說這有利于降低毒品犯罪率，但在大麻合法化的科羅拉多州和華盛頓州，吸食人數都創了歷史新高。

現任美國緝毒署署長無奈地表示：“我們不能與本國人民為敵。”那么，敵人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