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而不休的專家:耄耋之年不下“主戰場” 當年和梁增基一同分配到長武農業系統的20多名大學同學,后來陸續調離,到上世紀90年代初期,留下的只有他這一個外鄉人。 不是沒有調走的機會。早在1977年,原陜西省農科院的領導就看中了他,不惜動員咸陽、長武組織部門“挖角”,他還是留了下來。甚至后來他的老同學、農業部一位領導請他走,他也不為所動。 “咱搞農業的,在哪里都是一樣。旱作小麥育種剛起步,不能半途而廢另起爐灶。”梁增基身上,有股子“老廣”的倔強。 作為有特殊貢獻的專家,梁增基72歲才退休,但他卻退而不休,試驗田還是“主戰場”,選材、雜交、播種、整理資料,依然是每天的“必修課”。 “最近,我新培育的‘長航一號’已通過省級審定,其高產性、抗旱抗凍性不亞于‘長旱58’,后面新的更優品種也正待出臺。”提起自己的本行,老梁掩飾不住喜悅,“科技創新沒有盡頭,不能躺在功勞簿上享受,這不光彩!” 在梁增基的試驗基地里,記者看到了一輛銹跡斑斑、坐墊裸露的自行車。直到兩年前膝蓋生病,他才告別了這輛騎了20多年的“老爺車”。 “一件白襯衣、一頂草帽,梁老師做起雜交試驗起早貪黑,不喊累、不叫餓。我們做出的數據,他非要一一核對才放心,跟著他吃了不少苦。”梁增基如今的助手、80后農學碩士慕芳“叫苦”道。 在同事和家人眼中,梁增基生活儉樸。他和老伴一生輾轉搬家八九次,直到2013年才住進了縣里提供的廉租房。在這間50余平方米的家中,記者注意到,白灰抹墻、水泥鋪地,幾件成套的家具還是上世紀80年代做的。 梁增基并不是沒有錢,他從1992年起就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如今每月的退休工資有5000多元。多年來,各級組織先后獎勵他十余萬元,卻都被他捐出資助貧困學生。 “2011年,市上獎給父親5萬元。當時我女兒剛考上大學,想讓他資助一點,但他最終還是把錢捐了。”女兒梁瑞芳說,父親總說,自己拿著工資,干出成績是分內之事,獎金應該還給國家。 并不守舊的新“學究”:期盼更多年輕人扎根基層 盡管在工作上有著老一代專家的執拗,但梁增基并非因循守舊的“老學究”。 讀書看報,每天收看新聞,是他幾十年不變的習慣。前年,他花2000多元買了一款智能手機,還與陜西、河南、山東的同行們建起了微信群,取名“橋梁”,意為交流業務的橋梁。記者翻看群里的對話,盡是探討業務的術語。為了查閱資料方便,他給自己配置了電腦和打印機,成了樸素家中僅有的值錢家當。 跟黃土地打了一輩子交道,“老農人”梁增基對如今的農業發展也有著新的擔憂。“農業收益太低,畝產千斤也就1000多元的收入,去除成本剩不到100元,打工幾天就掙出來了。要把農業搞上去,應該把土地流轉到大戶手里,實現規模效應。但土地是農民最后的保障,流轉土地也要考慮他們的生存和保障問題。” 梁增基說,頗令他痛心的,是基層農業人才的極度匱乏。如今的長武縣農技中心,45個編制僅有32名工作人員,成為基層罕見的“不滿編”單位。 “能者不來、來者不能”,梁增基這樣描述,搞農業往往需要坐十幾年冷板凳才能出成績,愿意從事農業研究的人越來越少,基層農業科技界面臨后繼無人的危險。自己退而不休,是責任心也有無奈。“作為縣級科研單位,科研經費短缺,申請課題也非常難,年輕人就算愿意來,因為種種現實困難,也很難扎根基層。” 如今,除了希望能培育出更好的品種,梁增基最大的心愿,是能有更多人關注農業、關注基層,更多的年輕人能撲下身子,到基層為農業和農民盡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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