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娃娃英語”掀熱潮 家長稱不能輸在起跑線

“年少時代掌握英語，未來世界方能開闊。”打開日本英語檢定協會網站的主頁，可以看到“兒童英語檢定考試”的粉紅色字體之下，有著這樣一句醒目的話。同時映入眼簾的還有一幅充滿童趣的宣傳插畫：左岸是紐約的自由女神像，右岸是倫敦的大本鐘，紅色的小巴士沿著河岸穿梭。英語與世界的聯系，就在這樣的圖景中悄然呈現。

這家成立于1963年、旨在促進日本人學習實用英語的機構，平均每年要為230萬日本人進行英語能力測評。日本《產經新聞》日前援引日本英語檢定協會的報告稱，2013年，參加兒童英檢的幼兒人數達到2500人，10年間增長了4倍。報告還顯示，除了5歲以下的幼兒群體，小學生參加兒童英檢的人數也逐年上升，2013年多達22萬人。“在少子化的日本，這種逆向上升的勢頭，引人注目。”

“不能輸在起跑線”

“那是一群不滿5歲的孩子。參加考試的時候，有的走來走去，有的放聲大哭。”日本英語檢定協會宣傳調查課課長皆川英明回憶起近期的一次考試時說，“這些行為會影響考試氛圍，但畢竟他們年紀太小了。這令我們非常困擾。”

日本英語檢定協會早在1994年就開設了兒童英語檢定考試項目。如今，兒童英檢根據年齡段分為銅、金、銀三個級別，單詞量與難度逐級上升，合格者將頒發相應級別的證書。“但也出現過無法公布成績的情況。”皆川透露說，“一個只有5歲的孩子考出了相當于高中水平的英語級別，但在考試年齡一欄卻填了0歲，導致成績無法錄入。”

這樣的尷尬，對于家長們而言顯然稱不上打擊。“我們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一位已經為4歲孩子報名參加兒童英檢的母親表示，花費不到3000日元讓孩子參加英語考試，換回的可能是在未來競爭中占有先機的安心感。

與兒童英語考試的過熱化追求相映照的，還有日本井噴式發展的兒童英語教育。Swissline日本分社留學顧問飯沼由紀子對《產經新聞》說，許多有錢的家庭更不惜花上1500萬日元，送沒上小學的孩子去瑞士等國學習英語，“而最小的留學生僅有6歲”。

“英語力”等于全球化？

英語考試“娃娃”化，折射出不少日本人在全球化時代的焦慮。日本人甚至專門創造了“英語力”一詞。長期以來，英語似乎一直是日本人的“死穴”。美國教育考試服務中心(ETS)的一份報告曾指出，日本人托福考試的平均分在亞洲排“倒數第二”。今天，日本政府大張旗鼓地在社會各個層面推進“英語化”，以期增強在全球化時代的國際競爭力。熱潮背后，卻逃不過“升學”、“就業”等關鍵詞。一方面，日本企業不斷涌向海外投資，一個龐大的“海外日本”需要會說英語的人才；另一方面，隨著少子化進程不斷加快，本土勞動力或變得越發國際化。

“不少父母相信，英語與國際競爭直接掛鉤。”橫山宗幸對記者表示。他畢業于日本私立名校慶應大學，目前在上海工作，有著這種在日本人看來“全球化”的就職經歷。橫山告訴記者，自己學習英語是在初中時期。那時的日本，并沒有今天的這股英語考試熱潮。“英語的確重要，但從小參加英語考試就能從容應對全球化嗎？”在橫山看來，英語考試低齡化熱潮難免有些矯枉過正。他舉了樂天公司為例。該公司為了迎接全球化挑戰，率先在日本強制員工只說英語。公司社長三木谷浩史曾說，“不懂英語的日本公司日益內向，逐漸逆世界潮流而動”。然而，樂天公司內部最近卻流行著這樣一句話，“這些是重要的事務，所以用日語說。”什么是全球化？橫山認為，這種反差似乎揭開了英語崇拜熱潮背后的某種被忽視了的真相。 (吳宇楨）